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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24 January 2016

雪糕車



影迷貓來個香港集體回憶


‘你們都準備好了嗎?’年過八十的爸爸再三重複地問。

我跟弟弟交換了一個翻白眼,搖著頭,嘆一聲,步出醫院病房。我們到停車場取我那中年危機的弟弟的跑車,一坐上去,就覺得爸爸或許是對的,我五十歲的身軀可不適應坐得那麼低。眼瞄了一下我的弟弟,他若無其事地已經準備開車。

我不禁想,我現在坐著的位置,平時是否那些年輕模特兒坐的呢?不到五分餘鐘,我們已經到達,我也沒有時間想太多,拿著八達通就下車。今次有了心理準備,身子發力從特低的座位站起來,但我可計算漏了車頂,一頭撞個正著。

‘姐,您小心。。。我的車子!’弟弟嚷著。我趕快猛力關上車門,希望盡快聽不到弟弟的叫嚷聲,頭也不回往前面的雪糕車走去。

幸好,排隊並不長,我很快就從隊尾到隊頭。‘勞煩你,一個軟雪糕。’八達通付款後,我拿著軟雪糕,飛奔回到車上。弟弟已經把冷氣開到最大,車上溫度有如寒冷的冬天。我拿著軟雪糕,放近冷氣出口處,手指都吹得冰冷,毫無知覺。

我從來沒有見過弟弟的這一面,有如車神上身似的,漂移著。我專心看著雪糕有沒有溶掉,但也看到弟弟好像衝了兩次紅燈,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。

‘開始溶了!怎麼辦?’
‘快吃一口,不要弄髒我的車子!’

我舔了一口,止住了溶化流下來的軟雪糕。

到達醫院裡,弟弟用他的身軀掩護著我手上的軟雪糕,成功瞞天過海,逃過一眾護士醫生的法眼,偷運軟雪糕入病房。

病房裡,已經播著小約翰施特勞斯的《藍色多瑙河》,就如雪糕車親臨一樣。我將半溶的軟雪糕交到爸爸的手上。

他小心翼翼地拿著,餵坐在病床上的媽媽。媽媽吃得很興奮,絲毫沒發覺我吃了一點的缺口。

‘你為什麼不吃?只看著我吃?’媽媽問爸爸。
‘要五毛錢一個!你又說要去荔園玩,我得省下那五毛錢作荔園的入場費!’

1970年到現在,原來雪糕車的軟雪糕已經有五毛錢漲價至今天的九塊錢!難怪媽媽的腦袋要停留活在那個年代。

我和弟弟退出病房,我冰冷的手慢慢有點溫度了,撞到的頭部也開始疼痛。回頭看一看弟弟,我本來不覺得他會參與爸爸提議的這個雪糕行動,誰知他竟出動他的戰車,忍不住揶揄他道‘現在衝紅燈扣幾多分?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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